中国发展高层论坛｜从自贸区到自贸港：扩大开放更要不忘初心

2019-03-27 16:41:44 浏览：9122 来源： 中国智库

对于自由贸易试验区（下称自贸区）的探索和建设，是我国对外开放进程中的重要抓手。从2013年中国（上海）自贸区的设立，到之后“1+3+7”的雁形布局体系，再到去年10月中央决定支持海南全岛建设自贸区，同时探索推进中国特色自由贸易港建设。中国对外开放的全新格局，依托自贸区和自贸港的建设，正在稳步推进。

自贸区和自贸港建设对中国更大程度的开放意味着什么？如何从制度上为自贸区和自贸港建设提供保障？在3月23日由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主办的“中国发展高层论坛2019经济峰会”上，来自中外业界、学界、政界的五位演讲嘉宾，在主题为“从自贸区到自贸港：开放新高地”的分会场，对此进行了深入探讨。

湖北省副省长赵海山在发言中表达了在自贸区开放战略下，作为中部省份的感受。他表示，国家自贸区战略从东部沿海布局到内陆地区，旨在打造内陆地区对外开放新高地，让广大的中部地区，由原先的“内陆腹地”变成了现在的“开放前沿”，给中部地区带来了开放新机遇。赵海山说，中部地区蕴含着巨大的市场，中部六省人口有五亿。在航运方面，不仅有长江这条连接中部地区和长三角经济区的重要纽带，还有湖北鄂州正在建设的“亚洲第一航空物流枢纽”机场。“未来的电子信息、生物医药、服务业都将在此聚集，还有芯片存储器、显示器、光通讯等一系列高端产业，也将在这里汇聚发展。我们有信心，继续发挥中部地区市场大、潜力大的优势，在新一轮开的放进程中，建立起从制造业到服务业全面开放发展、高质量发展的新标杆。”

作为专门从事航运、集装箱物流的跨国企业，马士基集团首席执行官施索仁在发言中表示，很清楚港口在其全球供应链当中扮演的重要角色。“港口对货物的移动非常重要，而且像出入海关等这类程序都是在港口进行的。当前在全球交通和全球供应链领域发生的变化，使得我们必须不断前进，不断思考，如何使这些节点变得更有效率。”

在施索仁看来，自贸港有两个主要特点：第一，在这个港口货物可以停留、可以运输、可以储存，同时不需要付专门的海关税。第二，这个港口应该对所有的商业船只平等对待。他认为，中国海南自贸港在保税服务和电子商务服务等方面已经有了充足的条件准备，但是在一些领域还有不少改进空间。“应该让所有商业船只都感受到更为开放的态度。比如，对外国货物船只，可以由专门的仓库来分类储存保税产品和非保税产品。”

“我们期待中国的港口能够对商业船只进一步平等开放，期望其他国家的船只到中国港口的成本能够进一步降低。中国如果能够保持市场的持续开放，中国的船舶行业可以获益更多，也更能增加中国出口的竞争力。” 施索仁说。

孙冶方经济科学基金会理事长李剑阁在发言中表示，随着顺应经济全球化这一不可阻挡的历史潮流，各个经济体也受益于国际分工和经济全球化，自由贸易成为学术界和社会的普遍共识。从自由贸易区到自贸港的建设，充分表明了我国进一步扩大对外开放的决心。“1+3+7+1的自贸区布局体系，与国家更大范围的发展战略结合在一起，比如京津冀协调发展战略、长江经济带发展战略、粤港澳大湾区发展战略，以及两岸和平发展融合战略等，构成了我国东南沿海全方位对外开放的崭新格局。”

李剑阁表示，我国早期的对外开放借鉴了香港的许多经验，回顾香港自贸港的历程和经验，有利于加深对自贸区和自贸港的认识。他强调，“自贸区是更大范围的自贸港，而自贸港在自贸区里应该具有核心和引领的作用。因此，自贸区和自贸港两位一体，不可分割。”

新加坡国立大学教授郑永年的发言，站在更加宏观的视角，回溯了改革开放以来的国家开放战略。在他看来，中国的改革开放从上世纪80年代开始，可称之为1.0版，当时更多采用的是“请进来”的方法，把外国的资本请到中国来。开始“请进来”的是海外华侨资本，到邓小平南方谈话以后，西方资本逐渐进入。到了90年代，为了加入WTO，当时的口号是接轨，接轨是中国开放的2.0版。当时中国花了很大精力修改大量法律法规政策，改变自己，以符合世界的规范。本世纪开始，由于中国经济增长非常快，很快从一个资本短缺的经济体演变成为一个资本过剩的经济体，这时中国开始小规模的“走出去”，此称之为中国开放的3.0版。从十八大以后，中国开始探索新的开放政策，这便有了在上海设立自贸区，直到今天在海南建设自贸港。 “但无论从拉动国家经济发展，还是从新体制产生的角度看，自贸区和自贸港的探索效果都不是很显著。” 郑永年坦言，今后中国需要更新版本的开放政策，即中国开放的4.0版本。

复旦大学经济学院院长张军在发言中指出，中国的自贸区是非典型的自贸区。中国的自贸区基本上不搞转口贸易，不搞离岸贸易，其更多承担的是国家改革开放的一系列试验职责。从这个意义上讲，虽然我们称其为FTZ，但就目前来看，中国12个自贸区的工作重心，都不完全在作为海关特殊监管区这个层面。

“今年我国自贸区战略很可能继续扩容。但我们看到，目前已有的12个自贸区之间的相互联系还非常不足。对于其制度创新，基本上都是中央到地方的，都是垂直的。各自贸区彼此之间没有关联，呈碎片化布局状态。在此基础上，国家提出在海南建设自贸港。要知道，自贸区中必然是那些非常有影响力、金融非常发达的港口，其所在城市才有资格去建设自贸港。从这个意义上讲，海南建设自贸港，还有非常远的路要走。” 张军表示，中国的自贸区被赋予了许多改革试验的国家责任，这使其起步的步履艰难。国家提出要打造全面开放新高地，必然要借助于自贸区这样的试验平台来实现。他呼吁，自贸区战略必须找回初心，真的对标国际最开放阵地（比如新加坡、香港），定位准确自己的学习目标，才能真正在全球推出有中国特色的自贸区和自贸港。